一九四六年六月十八日晚上九點,我和同鄉張孝祥兄在上海南京路與山西路口步行時,不意駛來一輛風馳電掣的美國軍車,把我沖撞到費文元銀樓門口(由山西路口至費文元銀樓門口步行也要幾分鐘)。這時我倒不覺痛苦,已陷入昏迷狀態,第二天一早才清醒過來,發覺已躺在廣慈醫院的病床上。

  大概撞得麻木的時辰已過,這時感到全身動彈不得,一動就痛得難忍。人在最痛苦的時候總希望快點好,那只有求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保佑吧!我就忍著痛苦一心默念菩薩聖號,又作意觀想菩薩的慈容,手持楊枝灑我甘露,真是不可思議,頓覺痛苦全失。

  七月初一為平鎮裡司灣天封寺之法會,家姐為我赴寺虔求菩薩使傷早愈,並求得一簽,尚記得箋文曰:“財中漸漸見分明,花開花謝結子成,寬心且看月中桂,郎君即便見太平。”簽中的意思,在月中是大有希望,因此大家都很高興。可是到了七月十二日,距離十五日只有三天,而我的兩足仍然不能移動寸步。

  是日午後,由外甥兩人把我由睡椅上攙扶起來,面向落伽山合掌發願:“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,求菩薩加被,如弟子不成殘廢,就終身長齋,決不變心。”菩薩慈悲,有求必應;當天晚上,我在睡夢中忽覺有人在我雙腿上推動,開眼看見自身躺在白天所睡之長籐椅上,對面端坐慈祥莊嚴的觀世音菩薩,他雙手正在我腿上緩緩推動,我就含笑問他:“大夫(夢中稱菩薩為大夫,當時,我對佛菩薩的稱呼還不是很了解,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才是對的),我的雙腿會成殘廢嗎?

  觀世音菩薩很慈祥地笑者說:“你放心,不會成殘廢的。”聲音很清脆。

  第二天一早,正是十五日,我不知怎的就輕輕松松地起床走路了。我為菩薩慈悲垂愍尋聲救苦的感應喜極而泣,我們全家人更不知如何替我高興,許多人看了這一個感應奇跡的事實,菩薩的慈悲真令人五體投地。為報菩薩重恩,我乃去天豐寺向觀世音菩薩再三頂禮,感恩的心真非筆墨所能形容。自一九四六年至今,歷經了三十二個年頭。

  來台後不久,我終於為報佛菩薩的大恩大德出了家,發心安僧辦道,普度眾生;如今我雖虛度六十,並不因昔年重傷而影響我的健行。今特將觀世音菩薩靈感事實恭記於此,以報菩薩恩德於萬一。

  (1977年11月30日,《慈雲雜志》二卷五期,達航法師)

 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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